《自らつくり続ける仕事場》, from 《新建築》2020年07月号 p.78, written by 長坂常

《自らつくり続ける仕事場》, from 《新建築》2020年07月号 p.78, written by 長坂常

(版權聲明:本文摘錄於新建築 2020年7月号 (Shinkenchiku 07/2020),版權歸屬:© Shinkenchiku-Sha Co., Ltd./附圖:©Schemata Architects/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


自行持續創造的工作場域

長坂常(建築家)


這幾年來,我一直受「工作方式改革」的壓力所苦。如何在維持品質的同時縮短工時,我嘗試了許多不同的方法,但依然非常困難。我一邊想著「怎麼可能用跟銀行員相同的工作方式來做設計呢」,一邊無法完全撇清這個想法,因為看到年輕一代對今天的工作方式改革有高度的關注,所以不得不繼續面對這個問題。而實際情況是,時間的需求增長速度比改善的步伐快得多,結果是來應徵設計工作室的人數確實減少了,個人的能力和團隊內的技術傳承也逐漸薄弱,設計的品質自然也受到影響,甚至有些項目無法按進度完成。儘管我明白這樣的方式無法順利運作,但當社會的主流趨勢開始變成這樣時,它便成為一種前提,反而打破了原本應有的工作模式,表面上卻依然維持著外在的形式。最終,我們只能將不夠完善的設計圖紙交給施工公司,導致施工費用上升,並對業主造成困擾。為了打破這個惡性循環,我嘗試建立支援體系(サポート体制),強化管理等措施,但這卻容易讓人產生依賴心理,個別設計師的責任範圍變得狹窄,對整體的展望和責任感也減弱,改善的效果難以顯現。


當時,正好事務所迎來了第 20個週年,我帶著所有員工前往荷蘭,一個自古以來對我有深遠影響且關係密切的地方。我希望借此機會看看那裡的設計工作室和建築師事務所是如何生活與進行創作的,並試圖找到解決先前問題的契機。因為我認為,現今的年輕人有一個傾向,由於透過建築看不到未來的光明,所以他們更專注於自己的處境,並沒有致力於根本問題的解決。


就在我開始思考這些問題一到兩年後,位於青山的舊事務所解約期限臨近,我開始將搬遷納入考慮。既然要搬遷,何不藉此機會提高員工的自主性和團隊合作能力呢?於是,我讓所有員工參與物件的搜尋,並針對地點和空間大小等提出意見,與不動產業者一起巡視物件。選擇新工作場所的關鍵在於它是否位於路面。路面上的辦公室讓人不會忘記它與所在街道的連結,並且讓我們感覺自己也是這個社區的一部分。與樓上的一扇門連接內外的辦公室不同,路面上的活動會自然地滲透出去,與鄰里產生互動,這樣的環境並非由某個人來控制,而是需要每一個人都具備當事者的意識。


然而,五年前當我們將事務所遷至青山的某棟大樓內,隨著工作量的增加及多樣化,設計的工作逐漸標準化,變得更多依賴於桌面電腦。我開始感到危機感,看到越來越多人在網絡上搜尋、引用、編輯與選擇,並透過這種方式試圖理解設計的答案。當然,沒有進行調查就無法設計,但依賴那些不知道來源、沒有親身見過或觸摸過的資訊,最終會削弱當事者的參與感,並在現場引發問題。如果我們在一個沒有干擾的桌面環境中構思設計,那麼腦海中的現場會被過於理想化的思維整理,結果是以一種過度強勢的方式推動現場進展,忽略了現場中無數活生生的細節。當我們試圖在沒有具體線索的情況下創造新事物而沉浸於網絡世界時,很容易被迫陷入不得不創造出全新東西的觀念中。而另一方面,若從現有的事物中出發設計,則會開始與眼前的對象進行一種對話,「這樣做會如何?」、「不,這樣不行嗎?」這種對話是否能產生新事物並不確定,但卻讓人感到愉悅。而正是通過注意到這些無數微小的差異,我們發現周圍存在多樣的參數和豐富的選擇空間。與其相比,雖然透過網絡搜集、編輯後生出的設計可能更快達到終點,但在當今活動受限、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位置的時刻,花時間與場所對話,這正是控制成本並重新找回1:1設計的難得契機。


左:三樓。面向窗戶的設計工作區。/右上:三樓。窗框正在進行塗裝,無窗且開放空間的設計室。/右下:二樓。中央設置了模型製作區,並製作了懸掛的模型置物架。



那麼,這樣的設計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呢?目前我還無法明確地說出答案,但這段經驗與我最近在亞洲進行的「看不見的開發」(見えない開発)感受有著緊密的聯繫。「看不見的開發」是指,相較於從外部將一個地區的建築以「可見的開發」進行一次性地拆除重建,這種開發主要是透過逐步改變室內空間,並逐漸擴展成為面的一種開發方式。這種發展從內部開始,透過窗戶意識到鄰近環境的變化,不知道這種改變會延續到哪裡,也不確定何時、誰會接著繼續擴展,因此是沒有劇本的、無止境的開發。當然,所處理的建築其用途與規模各不相同,因此每次都會遇到不便之處,需要新的創意來解決這些問題。這種不可預測的發展集合體,正是我們所追求的城市建設模式,特別是在當前蓬勃發展的亞洲城市中,這種方式尤為有效。


現在,我們擔任了其中的一個角色,透過自己的雙手加入變革的過程,並在實際生活中體驗這些改變。這種1:1的設計與實地研究,正是推動「看不見的開發」所需的知識養分。而生活的逐步成形與構建,將能喚回當事者的參與感與成就感


在新冠疫情後的社會中,這種觀察力與技能將變得更加必要。不,實際上不僅限於新冠,近年來層出不窮的災害也絕非偶然,而是一種警訊,我們必須為此做好應對措施。在那樣的時刻,如果只是少數人思考並付出代價以享受舒適,這種主僕關係會更加明確。而當預測出現偏差時,整體將陷入責任推卸的爭論中。即便試圖遠離災難,也可能因此與日常生活斷絕,失去了能夠回歸的場所。因此,我認為,為了在面對些許不規則事件時能處之泰然,必須擁有那種不和諧的「看不見的開發」。與鄰里偶爾發生的紛爭,也應被視為一種必要的摩擦,讓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積累知識並從中生存,將意外視作一種可以享受的經驗。


今天,我們了解到搬遷後的自治體規定可燃垃圾的量是有限制的,大家集思廣益,最終決定引入堆肥,這讓我意外地將垃圾與素食主義聯繫在一起。原因是,若將肉類丟進堆肥裡,堆肥內建立的生態系統會瞬間崩壞,發酵也會因此停止。換句話說,如果在事務所裡烹飪肉類食物,產生的廚餘就必須帶回家處理。此外,現在事務所的廚房正在施工,大家帶便當的情況增加,但處理這些空便當盒成為了難題,直到我們發現附近有接收這類資源的地方。在這些細小的條件變化中,我們不斷地進行日常實驗,更新知識,參與社會。那些體會到這種趣味的人,會開始為自己思考未來,創造自己的生活。今後的設計事務所不能再只是坐在白色桌面前紙上談兵。雖然我們剛搬遷,還沒完全適應,但已經逐漸感受到這些轉變。



上圖:安裝4.5米高的正面窗框後,正在拆除臨時圍牆的景象。街上的人們對日益變化的景象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左下:由於廚房仍在施工,臨時廚房設置於室外停車場。/右下:利用室外停車場製作噴漆區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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