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inciples of 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First Principle: "Experience of Space" of《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The Principles of 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First Principle: "Experience of Space" of《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原文出處《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版權聲明:本翻譯作品是基於《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的翻譯,原書版權歸Park Books Valerio Olgiati Markus Breitschmid 所有。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使用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附圖:進擊的巨人 from Muse木棉花-TW


無參照建築原則之第一原則:空間體驗


空間體驗是一個人進入房間或從外部看建築物時,所遇到和感受到的事物。這是一個被非常廣泛接受的定義。較不被認可的是,空間體驗是建築師所構思並創造的。確實,事實上我們不再承認建築師是空間體驗的積極塑造者(active shaper)。



有存在一個廣泛流傳的誤解,即每個人對空間的獨特體驗會完全不同,但實際上,空間體驗大部分並非相對的。相反地,空間體驗是客觀的。以主觀普遍性的意義而言,它是客觀存在的。對於設計建築的建築師來說,重要的是要意識到:為了讓人能夠擁有這樣一種獨特的客觀空間體驗,建築師必須有意識地創造空間體驗。這裡強調的是「有意識的」(intentional)。如果建築師對一個房間沒有意圖,並且不知道一個人的空間體驗應該是什麼樣子,那麼參觀者或房間的居住者很可能不會有超出偶然相遇(chance encounter)程度的空間體驗。如果室內和室外的空間不能產生明顯不同的體驗——即這些體驗本身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激發我們的想像力——那麼這些空間的參觀者或居住者將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將他們的想像力撤退到自己的私人領域,或者捏造出他們腦海中浮現的一切。然而,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體驗就不再是獨特的了。然後參觀者或居住者就可以在世界上體驗和想像任何事物。所以我們主張:參觀者或居住者在某個房間中體驗到的事情很重要。參觀者或居住者的體驗是基於建築師的意圖的。對於一個建築師來說,對一個房間沒有意圖,就是對建築空間潛力的嚴重忽視。沒有意圖的房間,是對建築潛力的規避。顯然,這不該成為建築物的目標。因為建築師不再能依賴預設的想法,所以在無參照建築中,建築師必須為建築物中任何一個房間的獨特空間體驗樹立意圖。



建築師必須構思空間體驗。建築師通過對一個房間的具體物理形式進行確切的界定,來達成空間體驗的意圖,包括形狀、牆壁、柱子、地板、天花板、材料、光線、質地、聲學,以及其他所有能夠在進入房間時,能引起人們感官的各種品質。這種要求的結果是:建築師在繪製建築物之前,就必須已經有一個意圖。建築師必須對建築有一個想法。從對建築的想法中,他們可以推斷出對任何一個房間的意圖。換句話說,在繪製建築物的房間之前,建築師必須知道房間將觸發居住者何種空間體驗。論述至此已經非常明顯,當參觀者或居住者進入一個房間時,空間體驗並不是「只是發生」(just happens)的事情。因此,我們可以說,建築師在構思一個房間時,需要提出了一種論題——這可以稱為「關於空間體驗的論題」(thesis on the experience of space)。



在這裡必須做出重要的描述:即空間體驗不僅僅是居住者在他們的肚子中,以某種方式感知到的一種內在感覺——常常被提及的「直覺」(gut feeling)。居住者接觸到建築物時,會運用他們的身體感官的總和,包括他們的認知能力。



思想是人類身體機制的一部分。建築物不僅僅是通過情感和感覺來體驗——也就是說,不僅僅是內在的。相反地,「思考」是建築物的物理體驗的一部分。僅僅通過情感和感覺就能感知到的建築物,會使人們無法參與其中,他們會被留在一邊,只能與自己的情感和感覺獨處。這是建築學中經常被誤解的一個方面:人們認為情感上體驗的建築,是具有包容性的(inclusive)。事實上,恰恰相反。以情感為主要目標的建築,實際上是最不具社會性的建築。這樣的建築往往是私密的;它將是有限的,也不是很有趣。相反地,建築應該要吸引人、掌握人。為了掌握人,你也必須吸引他們的思想。



如果這裡聲明空間體驗不僅僅是一種內在感覺,這並不意味著在處理空間體驗時,沒有涉及現象學的維度。這裡要非常明確地指出,因為所謂的現象學方法,在建築中常常被誤解為建築師必須在某種程度上退讓,而不承擔創造空間體驗的責任。自稱承襲現象學脈絡的作家和評論家,會強調空間體驗似乎是一種事後「創建」的東西("created" post-facto)。他們基於他們的解釋學信念,來主張這一點,因為他們假設感知幾乎完全是基於參觀者或居住者的內心。這是不正確的。與其將建築物和居住者之間的客觀及主觀關係幾乎理解為在居住者的內心中進行,不如將空間體驗視為建築師用房間的物理事實所創造的。因此,建築師是空間體驗的積極塑造者——至少與參觀者或居住者一樣多,甚至更多。



鑑於上文所述,建築中的一個重要的認識論基礎必須重新強調:空間體驗是我們想要稱之為「基本感受」(basic feeling)的東西。



這種基本感受是所有人類共有的。近年來,人們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對空間體驗確實是所有人類共通的理解。正是對空間體驗是一種基本感受的不理解,才會給人一種印象,即空間體驗不是由建築師創造的,而是每個居住者為自己創造的。



空間體驗被理解為一種基本感受,因為當所有人遇到同一個房間時,他們基本上會有相同的印象。在認識論上,這些「未過濾」(unfiltered)或直接對房間的物理事實的印象,幾乎占了我們整個空間體驗的大部分。這並不是說我們不會根據主觀心理和生理濾鏡來解釋房間。然而,誤解在於:認為每個人對自己的解釋所帶來的主觀內涵,會從根本上改變我們遇到房間時,所感受到的內容。舉例來說,如果一個生活在北極圈的因紐特人和一個生活在撒哈拉沙漠的柏柏爾人遇到同一個房間,他們基本上會有相同的空間體驗。如果一個因紐特人和一個柏柏爾人進入一座哥特式大教堂,他們會感受到相同的向上飛翔的空間體驗,即使他們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空間,他們的背景也不會讓他們有這種感覺。他們的空間體驗是由一個人在房間中發現的獨特物理特質組成——它的形狀、結構、材料、光線、質地、聲學以及構成一個完整房間的其他所有因素。換句話說,對於一個人的空間體驗來說,形式上的總體特質(the totality of the formal qualities)是最主要的。當然,這種說法並不意味著每個人的空間體驗都完全相同。過去的經驗和每個人生理機制的差異,會導致一定程度的變化,但這些變化並不是我們體驗房間時的決定性因素。當我們提出建築的根據時,重要的是要接受空間體驗對人類來說,是一種絕對基礎和基本的東西。



如果我們將建築的空間體驗與電影進行比較,基於一個人過去經驗和生理機制的詮釋性空間體驗,大概可以與電影的特效相比——但就不過如此而已。然而,對每個人來說,特效並不代表整部電影,電影的故事和情節才是決定性因素。特效可以有不同的呈現,但不會改變電影的故事。這種比較呈現了一個對建築物而言重要的界定:空間體驗具有一定的邏輯,而這種邏輯受到建築概念的影響。空間體驗不是我們偶然碰到的事情,也不是以一種近乎動物的方式,然後每個人都創造自己的體驗。相反地,再次使用電影的比喻,空間體驗是由一個有意識的作者所主導的——即有某個人指導了一部電影。但與電影的作者不同,建築師的角色,同時是空間體驗的作者、也是一個製作者。



如果你以所有感官來體驗一個房間——包括以普遍人類渴望,來對房間進行詮釋——那麼許多不同的參觀者和居住者,將對這一個房間得出相同的結論。他們會對該房間,產生非常相似的空間體驗。我們也可以通過音樂藝術的例子,來強調對空間共同體驗的觀點,這將清楚地表明空間體驗的基本感受。實際上,房間和整個建築物與音樂作品有些相似。兩個聽眾對巴哈的奏鳴曲或貝多芬的交響曲的感受,與一個聽眾是否在北極地區長大,另一個在非洲沙漠長大,幾乎沒有什麼關係。這些音樂作品的聽覺印象,會在這兩個聽眾中喚起或多或少相同的基本感受。如果這些音樂作品按照各自作曲家的樂譜準確地演奏,那不僅對這兩位聽眾來說,而是對所有聽眾來說,也會有相同的感受。當我們聽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時,我們都感受到幾乎相同的感覺。回到建築領域,當人們看見阿格拉的泰姬瑪哈陵時,每個人對該建築的空間體驗幾乎都相同。



實際上,這是心理和生理美學(19世紀後期首次提出)使我們能夠將空間和形式,理解為建築的「原始材料」(raw materials)。這些特定的美學,提出了一種將建築從承載內容的圖像中解放出來的方法。無意之間,心理美學似乎同樣表明,空間體驗現在在某種程度上變得不太具體,並且對所有人都不太普遍。但這是一個重大誤解。需要澄清的是,這種無意中對共同空間體驗的貶低,實際上僅僅是對旨在通過人類主觀能力來提升美學的認識論的誤解。它從來沒有打算以相對主義的方式呈現。為了澄清這種誤解:著名的諺語「美是觀者的眼中之物」("beauty is in the eye of the beholder")從來不是要強調一個觀者可能以一種方式看待某事物,另一個觀者則以另一種方式看待。相反地,伊曼紐爾·康德(Immanuel Kant)所說的「美是觀者的眼中之物」是對應修昔底德(Thucydides)的話語,即人類應該使用自己的眼睛——重點是使用眼睛,而不是多種觀者的解釋——進行判斷。這被稱為主觀普遍性。它是主觀的,因為是一個人在執行看的動作;它是普遍的,因為是一個人使用自己內在的觀察能力,而看到的是真實的東西,也就是客觀的東西。主觀和相對主義是兩回事。對相對主義的「扭曲」,即每個觀者都看到他們感受到的東西,從來不是原意,並且這構成了一種遠非輕微的誤解,這對建築也是如此。應用於建築空間體驗上,主觀普遍性意味著:如果你能夠充分感知一個房間,則各種觀察者,即參觀者和居住者,也會對該房間的實際情況得到相同的結論。然而,大多數人理解主觀普遍性是一種矛盾之說。事實上,主觀普遍性的存在,證明了建築具有將空間體驗定向為建築師所構思的特定體驗的能力。若未能做到這一點,將無法充分發揮房間、建築物和整個建築的內在潛力。



基於上述理由,一個房間的空間體驗並不是一個教育問題;相反地,它對所有人類來說都是基本且共同的。在引言中,我們提到了阿爾貝托·賈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一句話,即他說雕塑最好的地方在於你可以觸摸它們。我們還寫道,這種即時性也是建築物最好的地方,也就是說,你可以實際體驗它。在這裡的討論背景下,這也意味著一位受過高度教育的天文物理學家在居住一個房間時所感知到的體驗,基本上與從未接受過任何正式教育的人感知到的體驗是相同的。任何曾經看過人們進入法國普羅旺斯地區的勒索羅內特修道院的反應的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因為很少有所有參觀者都是天文物理學家的可能性。因此,空間體驗並不是一種智力技能,而是所有人類,無論其教育背景如何,都具備的基本能力。空間體驗是一種基本感受,但這並不意味著空間體驗不是起源於人類內心,也就是說,它是人類心靈和感受的感官體驗。正如心理和生理美學所證明的那樣,空間體驗是在我們內心產生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個特定的房間,不會觸發所有人類在心靈上的相同影響,不論他們的教育或文化背景如何。



建築師必須知道他或她將要設計的是何種房間,這一事實對創作過程也非常重要。在製作第一張草圖之前,建築師必須知道它將是何種房間。投射出空間體驗不應被誤解為對空間體驗的尋找。(The projecting of an experience of space should not be misconstrued as a search for an experience of space.)事實上,可能需要多次嘗試才能找到一個房間的正確形式,並獲得建築師在心中構想的空間體驗。然而,知道房間將具有哪些特質的建築師,並不是通過尋找解決方案來設計的。相反地,他們的方法是「正確地將想法施做出來」。相比之下,一個不知道房間應該具有哪些特質的建築師,將通過某種形式的尋找來設計,並希望最終能得到令人滿意的結果——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建築師並不確定那結果可能是什麼。這種方法並不可取。不幸的是,這種「尋找」在許多建築學校中太過普遍,它被視為一種合法的設計方式。以為建築師可以僅僅通過做一個或多個不確定的草圖,然後房間就以某種增加的方式出現,最終形成一種空間體驗,這種想法是一種瘋狂之舉(madness)。這樣的工作方式只會導致一種近乎動物的、或者用更時髦的說法是「偶然」(incidential)的方式來構想一種空間體驗。這種方式近乎動物,因為它幾乎僅僅是偶然發現這些偶然的空間會引導到什麼。這樣的房間很容易被稱為「發現的」(found)房間,以及「發現的」空間體驗。這與基於想法和預期的空間體驗來構思房間的方式,是完全相反。



在討論空間體驗時,還有兩個值得一提的特點應該簡要提及。重要的是,要意識到房間存在於其他房間之間的關係中(rooms exist in the relation to other rooms),有點像交響樂中通常會有多個樂章。房間及其與建築物中其他房間的關係,可以與這些樂章相比。它們屬於一個更大的整體,但也具有相對獨立性。如果你使用了建築物的一個房間,你往往也會記得其他房間;因此,你會試圖構建連續的相互關係(continuous interrelationships)。這是現代建築的一個主要原則之一,即在我們想像房間之間的相互關係時,試圖在我們的頭腦中創造和諧。用方才的交響樂類比,這裡試圖將所有樂章融合為一個連續的構圖,以彰顯整個作品的完整性。當然,無參照建築並不反對達成某種整體(whole)、ㄧ體性(onenes)或完整性(totality)的目標。然而,我們不依賴於「和諧」來表現完整性,因為對於我們今天所知的無參照世界來說,這種模式是站不住腳的,且過於簡單化。雖然我們知道世界本身是一個實體,但很難想象所有代表性的事物——包括建築物——都在單一規則下對齊。將這種單一規則的理解(一個規則不應該被誤解為一種概念)應用到建築學的學科中,如果所有房間都有一個結構性的秩序系統,以實現統一的和諧,對我們的空間體驗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在介紹中描述的米特拉神廟的兩個房間,如果應用統一和諧的規則,是無法存在的。在無參照建築中,房間被有意地「切斷」(cutoff),以便在居民的心中無法達到和諧,或僅能達到非常有限的和諧。無參照建築不追求和諧。相反地,在房間之間,它需要一個斷裂的感覺,就像一個休止符(caesura)。休止符被理解為空間體驗流中有意識的斷裂,一種標誌著從一種空間到另一種空間的明確區別的暫停。與和諧的模式相反,在這種情況下,房間配置的變化不是漸變的,而是突然的(abrupt)。這樣的休止符會產生矛盾(contradictions),但這些矛盾會隨著你從房間到房間的過程中被牢記。在這些時刻,空間體驗不僅僅是一種「直覺感受」(gut feeling);它還涉及到當我們走進一座建築,並穿過其房間時,看到和感受到的記憶。這樣的空間體驗說明了人類的創造想像力,這是一種不僅僅是動物般的想像力,且始終存在於當下的想像力。這種空間體驗促使人進行推測(Such experience of space fosters speculation.)。即使你對一座建築很熟悉,這種空間體驗也為居民提供了組織和重新建構他們的「生活儀式」("life rituals")的可能性。這種空間體驗邀請人們組織和重構即便是最普通的日常生活——看似最基本和平凡的日常習慣與行為。這種空間體驗是對日常生活基本建構的邀請,使得這些空間成為無參照的,因為它們獨立於圖像、傳統、習俗和道德問題之外。這是對我們生活儀式的基本重建,因此也是一種解放。(It is a basic reconstruction of our life's rituals and as such, it is a liberation.)



最後,必須說明的是,空間體驗不僅僅獨立於特定的建築材料,它也獨立於圖像和某些形式。建築師必須決定一個特定的房間,應該要有何種空間體驗。舉例來說,他們必須決定它是一個內向的房間,還是一個外向的房間;這些品質是獨立於材料和形式之外的。如果一個建築師試圖設計一個外向的房間,他們可以在任何特定的材料,和任何特定的建築表達語言中進行。因此,就空間體驗而言,建築材料的選擇是個人的選擇,也就是建築師做出的選擇。就空間體驗而言,建築師應考慮到足夠且具複雜性的體驗。而任何材料都可以實現這種足夠的複雜性。然而,如果一個房間,或者更好地說,整個建築,都是由一種主要材料(例如鋼、鋼筋混凝土或木材)製成的,對於實現這種足夠的複雜性來說是有利的。你定義、並因此限制了創建任何特定房間或建築物的手段,這有助於增加空間體驗的複雜性。(The fact that you define, and thus limit, the means with which you create any given room or building has the benefit of increasing the complexity of the experience of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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