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inciples of 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Fifth Principle: "Contradiction" of《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The Principles of 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Fifth Principle: "Contradiction" of《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原文出處《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Ideated by Valerio Olgiati, written by Markus Breitschmid 

(版權聲明:本翻譯作品是基於《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的翻譯,原書版權歸Park Books Valerio Olgiati Markus Breitschmid 所有。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使用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附圖:進擊的巨人 from LINE-TV)


無參照建築原則之第五原則:矛盾


矛盾被定義為「兩個或多個部分彼此需要,但同時又不需要彼此」的情況。先從開頭的重要觀念講起:矛盾不是兩個或多個部分的對立。相反地,矛盾是一種構成策略(compositional strategy),從建築內部有機地發展而來。矛盾也不是黑與白的二元對立;換句話說,矛盾是黑與白同時出現,但也不是兩者的混合或拼貼。矛盾絕不是通過添加東西到建築物中,以製造對比來引發的,比如故意激發特定詮釋。



以下的例子可以幫助解釋什麼是矛盾:想像你進入一座小建築物的一個房間。一進去,你會發現一支樓梯。人們通常不會(特意去)思考一座建築的佈局。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進入那個房間並看到一支樓梯的人,會假設樓上有東西,因為他們看到了一支樓梯。這種簡單而直接的概念化是如此普遍,以至於我們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正在概念化建築的佈局(conceptualizing the layout of a building)。這種過程是如此的輕鬆,以至於我們可以立即地達到概念化。



這裡有一個類似但不同的情境:一個人進入同一座建築,但現在有兩座相鄰的樓梯。在這個人試圖概念化時,出現了一些截然不同的情況。他們會問:這是發生什麼事?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走哪個樓梯?我能到達樓上的正確位置嗎?當試圖用一支樓梯來概念化建築時,這是完全輕鬆和自然的,但在第二個建築中,從遇到兩個樓梯的感官刺激到想像,然後再嘗試概念化的過程卻一點也不簡單;最有可能的是,這個過程甚至無法完全在人的腦海中完成,因為他們面臨著矛盾。



在一個房間中有兩支通往樓上的樓梯,這只是矛盾的一個簡單例子。這是一個矛盾,因為我們在接近建築物時,已經不知不覺地將其概念化了。我們假設存在一支樓梯可通往二樓。在這個例子中,人只有在穿過建築物後,才能在腦海中解決這個存在兩支樓梯的矛盾。只有在那時,這個人才能「理解」這座建築,與這兩支樓梯的相關情況。在本章的後半段將會討論,最好的矛盾是那些永遠無法完全概念化的矛盾(the very best contradictions are those that never can be fully conceptualized)。矛盾可能存在許多種類型。它們可以涉及到建築的任何部分,例如結構概念、物質化、開口部分、建築的平面、建造手法、房間中的移動或進入房間的方法。矛盾是由建築師策劃的,是他們創造性和創新能力的一部分。



以上提供的例子也重申了早前提到的一點:即不添加任何與建築物無關的元素。方才所描述的建築需要樓梯,是因為有個二樓存在。這是一個必要的元素(necessary element)。它不是一個「對比元素」("contrast element"),不是安插進來、用來說教的(didactic moment)。矛盾不是顛覆性(或破壞性)的(Contradictions are not subversive.)。如果僅僅為了這個原因而插入一個不必要的新元素,它將無法作為一個矛盾。人們只會將其視為外來的東西,並且感覺它並不屬於其中。換句話說,再次強調,它是一種顛覆性(或破壞性)的東西。它會被理解為一種異質性(otherness)。在最好的情況下,人們會將其視為一種對比。然而,以對比來進行操作是一種相當平凡和不成熟的構成策略,與在這裡理解的無參照建築的矛盾,毫無共同之處。



亞里斯多德(Aristotle)曾經區分過差異(difference)和異質性(otherness)。一個矛盾在第一眼看起來表現為一種差異,作為人們試圖概念化時,一些不完全匹配的東西。一個矛盾是一種「裂縫」(“fissure”)——一種休止符(caesura)——它觸發了對概念化的持續嘗試,因為這種差異使人們不斷想像如何處理該差異的方式。矛盾刺激並激發人們的創造力。我們也可以說,矛盾是一種與建築如何變得有意義相關的構成策略(a contradiction is a compositional strategy relating to how a building becomes sense-making.)。



確實,矛盾本身具有一種說教(didactic)的層面,但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教育」("educational” sense)。矛盾並不是為了(向人們)教導建築的某個特定方面。這裡可以補充說,建築,和所有的藝術廠嘗試一樣,本身不應該是教育性的。然而,人們確實喜歡以一種或多種程度的心智遊戲方式,去思考和理解事物;有時,甚至喜歡參與「關於他們在世界中的位置」的本體論思考。因此,可以說矛盾的目的是從中獲得真正的洞察力:首先,認作為矛盾,然後再發現是一個一體性的兩個極端。這就是矛盾固有的引導層面。



因此,建築有點像是一種教育「工具」(didactic "instrument")一樣,而矛盾就像是一種「走鋼索」(a tightrope walk)。然而,一棟建築必須一次又一次地激發人們的創造力,因為一旦人們理解了某件事情,他們就會將其擺在一邊。一旦一個人已經對某件事情有了一定程度的概念化,以至於他們可以簡單地應用它,並作為進一步參考——因為這個人對它瞭如指掌——它就失去了其創造力的吸引力。矛盾對於新穎性(newness)也很重要。人們喜歡嘗試以一種愉悅和可接受的方式,理解他們從未見過或從未體驗過的東西。



矛盾作為一種構成原則,與伊曼努爾·康德(Immanuel Kant)試圖解釋「人們如何判斷某物為美」的系統,是相同的。康德認為,在人們判斷某物為美之前,有三個階段起作用:首先,當人們面對某事物時,會激起感官刺激(there are the sensory stimuli activated);其次,這個初始刺激(the initial stimulus)會引發人們的想像力(imagination);第三,人們試圖對所想像的事物進行概念化(attempt to conceptualize what has been imagined)。康德認為,美的感覺並不是因為一個人能夠完全概念化某事物(absolutely conceptualizing something),而是因為在一個人的思想中,持續在想像的可能性和概念化的嘗試之間來回思考。最好的藝術,據說也包括最好的建築,是那種能夠在想像和概念化之間,不斷吸引人們思想的作品。它就像是在想像和概念化之間,進行乒乓球遊戲一樣。



因此,康德主張,如果一個人能夠完全理解某事物,他們就會感到厭倦。一旦他們概念化了,他們就不再以創造性的方式處理它。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也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以它作為進一步參考(apply it for further reference);然而,實際的美學謎題(the actual aesthetic riddle)將被解決,從而消失。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ism)的繪畫,例如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的作品,可以用來解釋這一現象。如果有人站在羅斯科的畫作前,然後得出他們完全理解了這幅畫的結論,他們就永遠不會再以同樣的方式看待它,因為現在它已經是一個完全概念化的定量。然而,顯然地,如果一件作品對人們來說,完全無法理解,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它也不會引發所期望的美學體驗。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稱之為「走鋼索」,以及為什麼一個成功的藝術品的(理解)窗口——在我們的情況下是一座建築——即能夠達到我們感官的正確刺激,是非常(困難)狹窄的原因。



不用說,這樣的矛盾反映了生活在無參照世界中的人們的感知能力。無參照建築會指引,但拒絕解釋或敘述,並且摒棄了戲劇性說服和宣傳的任何痕跡。(Non-referential architecture denotes but it refuses to explain or narrate, and it leaves behind any vestiges of a theatrical mode of persuasion and propagation.)儘管當我們通過一個相對固定的圖像和符號內容的參照系統,來理解世界時,已不再存在固定的語義聯想,但無參照建築及其矛盾,使人能夠在沒有固定的語義聯想的情況下獲得意義。



另一種矛盾情況是:一座建築的形狀,在學術姿態(academic gesture)上,看起來非常普通:舉例來說,如果一座建築呈現出房屋的最普通形狀:一個有牆、窗戶、門和雙斜屋頂的房子,就像我們從成千上萬的兒童繪畫中所知道的那樣。對於這樣一座建築的形狀,建築師可能不會做出任何推測性的嘗試或假設。這只是一個房子的最普通和最常見的形狀。然而,如果在這樣一個房子上,加上了一些通常不屬於它的東西,它可能會在這個最普通的房子的簡單形狀中,產生難以置信的深刻性(unbelievable profundity)。舉例來說,當我們進入這樣一個典型的房子時——乍看之下,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最典型的庇護之家(the quintessential sheltered home)——(然而)我們可能會發現它(其實)沒有屋頂。我們曾經視為理所當然、且看似不費功夫的房子,突然間變得神秘起來。我們面對的情況解放了這棟房子,因為我們的想像力為我們打開了新的可能性:一位參觀者會對沒有屋頂的房子感到驚訝。因此,熟悉的東西與非常陌生的東西的彼此矛盾,導致了對看似平凡或常規的東西的超越,從而實現了深刻的意義。這是一種距離效果(distancing-effect)



不用說,矛盾的重點不在於,舉例來說,房屋可以簡單地不做屋頂。矛盾必須對於一個運作良好的建築具有意義。矛盾不是一種噱頭;只有當它們成為一個完美運作的建築有機體的一部分時,它們才會變得可行且有力。然而,如果有一位參觀者進入一座建築時,他們發現,舉例來說,四分之三的建築物沒有被封閉,因為沒有屋頂,他們會開始對房子的庇護功能進行創造性的思考。他們可能開始思考,一個建築的庇護不僅僅是通過傳統常見的屋頂來實現的,而且,即使一個人無法滿足遮風避雨的保護,這個房子(shelter)也可以存在於宇宙中。這樣的矛盾,可能會引發對「一個建築如何成為家」的考量,以及最終是什麼讓我們得到了「庇護」。一個人可能會因為建築的大部分區域沒有屋頂,而感到困惑。對一些人來說,這樣的建築可能看起來是荒謬的,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它可能會引發存在主義和形而上學的思考。因此,經過一番考慮,一個人可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即只有建築的四分之一被覆蓋也是足夠的,當他們注意到,缺少屋頂並沒有減少他們的舒適度,而是將其擴展了。沒有覆蓋的那四分之三,反而可能會成為其最珍貴的品質,因為居民現在與上帝的天穹有了非常直接的物理關係。有什麼比克服我們的形而上的孤獨感(our metaphysical homelessness),更具有庇護的意義呢?矛盾是今天建築的重要構成原則;它是一種在固定的意義不再共享的時代創建建築的策略,同時也旨在使人們變得更有創造力。



另一種矛盾是戈特弗里德·森佩爾(Gottfried Semper)所構想的材料轉化理論(Stoffwechseltheorie)。這個術語描述了從一種材料轉變為另一種材料的過程。森佩爾試圖描述木造建築與石造建築之間的關係,並找尋鋼構建築的延伸發展。應用於我們這個無參照建築時代,從一種材料轉變到另一種材料的過程,不再符合森佩爾式實證主義的歷史進程。相反地,這樣的轉變,可以朝任何方向進行。舉例來說,如果一座木造房屋以混凝土來建造,則基於這種材料轉換的矛盾就會出現。同樣地,如果一座石造建築以木造框架建造,也是一種矛盾。這正是在法泰赫普爾西克里(Fatehpur Sikri)所做到的事情。這些轉換被視為矛盾,並將建築從所有固有的內涵(inherent connotations)中,解放出來。在精神上,你必須與建築的一切重新調整對齊,因為參照物要麼消失了,要麼無法被有效識別了。

留言

其他熱門筆記

Dennis Scott Brown in conversation with Enrique Walker, Philadelphia, 10/29, 2013, updated June 2018

《自らつくり続ける仕事場》, from 《新建築》2020年07月号 p.78, written by 長坂常

《荒ぶる好奇心の先に》, from 《住宅特集》2017年08月号 p.30 , written by 中川エリ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