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設計競技 - 審查員と入選者による座談会》, from《新建築》1972年7月号 p.179

《住宅設計競技 - 審查員と入選者による座談会》, from《新建築》1972年7月号 p.179

(版權聲明:本文摘錄於新建築 1972年7月号 (Shinkenchiku 07/1972),版權歸屬:© Shinkenchiku-Sha Co., Ltd./附圖:©新建築 1972年7月号/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


審查員與入選者座談會

與會成員:篠原一男、淺井浩之、石川泰宏、後藤真理子、伊東豊雄、遠藤文夫、荒木正彥、堀內英樹、舞木高弘、淺木洋二、根本茂


司會

那麼首先,我想請各位入選者談談各自的方案是如何進行的。不幸的是,英國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入選者以及正在留學的新居先生今天無法到場,所以我們先請淺井先生發言。


淺井

當我們從物與人的關係的觀點來看住宅時,我們會發現,人們在物品中投射自己的內在感受,這樣的方式在功能主義之後開始出現。然而,當前的情況是,物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模糊,似乎我們已經不再能真正地看見物品。因此,我的出發點是重新審視物品,而不是恢復過去斷裂的人與物的關係,而是從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看待物品。我認為,新的人與物的關係應該避免情感的投射,物就是物,我們不應該將內心的東西轉移到物品上。這樣的思考方式引出了「庇護所」(shelter)和「關係」這兩個概念。人與物的關係可能僅僅是被圍繞的事實,當人進入某個空間時,牆壁不需要傳遞任何情感,只需圍繞著即可。


在具體設計中,我首先提出了「庇護所」的概念,並從這個概念出發來創造形態。無論是立方體還是魚肚型的庇護所,重要的是形態本身不應該傳達過多的意圖。結果,最終產生了這樣的形態。


另外一個關鍵概念是「關係」。在這裡,呈現的是大庇護所內的小盒子,並且庇護所分隔了睡眠區和日常活動區。這種關係並不是體現在形態上,而是意圖讓生活在其中的人意識到這種分隔。我們試圖以新的視角看待物品,將內在的問題留在內部,而不是將物品內化,物品就是物品,應該外在化。


石川

我並沒有感覺自己運用了什麼空間論的手法。相反地,我更感覺自己是在情感上直接表達內心的現象。雖然如此,我仍然希望能捕捉到一種原始空間,這也是非常情感化的想法。另外,我希望能逐一破壞建築和建築物所帶來的那種科學性的冷漠感與虛偽感。這兩點似乎在我的設計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例如,當我感受到自己隨著整體潮流而流動,或作為一個獨立個體時,我會感受到荒誕與虛無——雖然這些詞不應該輕易使用——但我仍感受到這些情感。在這種冷靜而疏遠的感受中,我試圖捕捉原始空間,並一點一點地剔除具體的事物。


後藤

我在篠原研究室待了一年,這段期間學習了許多關於住宅的知識。然而,這一年主要是為了撰寫畢業論文才進入研究室的,實際上並沒有參與多少創作活動或住宅建造。因此,這次創作這個方案時,我是從與建造幾乎無關的角度出發的。當時的出發點非常模糊,但在思考過程中,逐漸體現了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並將其表現於圖紙上。具體來說,老師一直提倡簡潔的設計,還有在空間內部不過多暴露結構,我認為這是老師現在所推行的牆體結構理念,這是我的設計出發點。


伊東

我對於現實中的住宅形態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認識,只是覺得如果有這樣的房子會很好,或者會很有趣。我認為設計是在各種社會條件和自然條件下,確認這些模糊的想像。在競賽的情況下,我不太清楚該如何確認這些想像,只能將這些模糊的概念直接轉換成圖紙。


關於這些模糊的概念,我認為,如果說房子內有某種價值,那就是人在獨處時的狀態。人在獨處時最能思考,而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多數時間只是看電視、吃飯和閒聊,真正能讓我構思房子的時候是獨處的時候。當獨處時,想像的世界會擴展,我在思考如何將這種想像轉換成空間。


我過去曾以不同形式思考過光的筒這個概念,篠原先生的「篠之家」中,上方光線擴散的形象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像中的世界,不是進入光中,而是在一定距離內看到光擴散,我覺得這樣可以擴展我的想像,並希望將這種感覺表現於空間中。


至於使用鋁材,我對鋁材的印象是城市中在昏暗光線下微弱發光的感覺,這種印象深深吸引了我。


遠藤

這次的競賽,我感覺與我們在公司裡進行的設計方法完全不同。這是從篠原先生的競賽評語中感受到的。然而,當有了這種自由去創作時,我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明確的想法,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我決定從人與物的關係入手,嘗試捨棄這種關係,創造一個僅存在於物體本身的住宅。


在此過程中,我努力讓設計方案自然而然地形成,不再依賴自身的條件,而是讓方案本身決定其發展方向。同時,我也意識到第三者對這些設計的看法。例如,北海道的人們通常會認為房子應該有傾斜的屋頂,或者在住宅設計中會將臥室安排在客廳周圍,以便晚上能感受到暖氣。這些常規設計,我有意識地保留了一部分,因為無論是否有意識,總會有些想法被保留下來。雖然我堅持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設計,但最終的規模也受到了一定限制,超出這個範圍會打破原有的條件,我認為這樣的設計在某種程度上是獨立於我之外的。


荒木

在考慮人類生活時,我認為有兩個方面:精神層面,如感覺和情感,以及維持身體的需求。這兩者在一天的生活中是交織在一起的。然而,我的出發點是將這兩者分開。為了維持身體的部分可以極度縮小,而精神層面的部分則需要一個無限擴大的空間。因此,我設計的這個住宅沒有傳統的客廳,一側是具有高度緊張感的精神空間,另一側是維持身體需求的空間,兩者之間由一個圓柱體隔開,因此我將這個住宅命名為「雙璧之家」。這只是個概念化的設計,我自己也不完全了解。


舞木

我們這次是由六人組成的團隊參與競賽,平時我們是作為總承包商(ジェネコン)工作。儘管之前也採取過團隊制,但意見經常被主導者忽視。因此,我們這次的目標是讓每個人都能自由發表意見,並進行充分的討論,直到達成共識,這也是我們參加這次競賽的意義所在。


淺木

我們的設計靈感來自於篠原先生的評語,即住宅不應該從日常連續中產生。我們六個人對日常的理解各不相同,於是我們從統一和否定這些日常經驗開始,逐漸意識到社會中虛假的人文主義以及設計中的問題。作為我們的主題之一,我們認為被牆壁和玻璃、圓柱體圍繞的空間,象徵著現代社會既無限開放又被封閉的現狀。我們試圖通過延伸的牆壁創造邏輯空間,並將圓柱體下的通道作為一個邏輯空間的連接點。雖然這次設計稍微超出了住宅的規模,但我們希望能夠表現這個方向。最後,我們希望篠原先生能再次談論一下「日常」的問題,這次競賽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司會

那麼,為了進入討論,首先請篠原先生談談關於「告別日常」的問題。


篠原

如果從如何定義「日常性」和「非日常性」這個問題入手討論,可能會陷入空談。因此,我想從聽了大家的發言後所注意到的一些點來思考。


在這次座談會的講評中,我提到過有各種構成方式,或許也表達了這意味著一種技巧性。然而,我沒有僅憑技巧留下作品,有很多更高明的技巧。但是,使用多種手法反而會稀釋最初的意象。石川先生剛才提到,你只表達了自己住宅的原始意象,沒有具體構成,這是正確的。然而,如果這樣做,手法可能就錯了。比如,有小窗戶飛出來,這很巧妙。但是,為了表達意象,這些小窗戶反而可能會分散注意力,消解核心意象。因此,當要表現非日常性時,應集中在鮮明的意象上,其他的盡量消除,這樣表現力會更強。


在住宅設計中,只為一個主題確立明確的手法,其餘部分使用中性的、不顯眼的手法,這樣非日常性就會突然顯現。例如,堀內先生的設計中,玄關附近有一個大池塘,這個池塘讓作品的排名下降了很多(笑)。入口部分的手法雖然巧妙,但卻是日常的。


我現在所說的不僅僅是競賽手法,真正建造住宅時,這麼小的空間,只要有一個鮮明的元素就足以體現其存在價值。荒木先生的設計也接近這個概念,如果你真的只想要一個高高的天花板,其他部分就不需要顯眼。


荒木

我也是這樣設計的……


篠原

即便如此,方法還是需要更巧妙地考慮。作為住宅設計思想的表達,例如對抗日常性或表現非日常性的空間創造,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把這些概念放在前面,另一種是不顯露這些概念,通過新的人與物的關係來表現空間。我現在想同時評價這兩種類型,以探索未來的住宅設計問題。


例如,荒木先生和堀內先生的設計,因為意圖強烈,所以形成了驚人的形態。而石川先生的設計中,通過漫長的「走廊」到達所需房間,這種想法未經檢查。若花這麼多錢,可能有其他方法,但思想性優先時,往往會這樣,這並不是批評,但這裡有陷阱。反之,最優秀的設計則是以冷靜的技術性為先,然後在創造的空間中發現新的意義。但這也有陷阱,這樣的方式容易變得透明,其中對人的訴求蒸發了。


考慮到長期的住宅設計,我感覺技術必須優先,但即便使用現有的技術,也不一定有意義。比如,當前的膠囊技術並不令人期待,它只會縮小人的形象。但未來技術可能會改變這一點,不能完全否定這個方向。這樣看來,非日常性與日常性問題是包含在內的。


我在看大家的強烈表達時,發現非日常性與日常性的檢查非常微妙,非常困難。所有現有條件都拋棄了,這並不是非日常性。與日常的關係越強烈,非日常的東西就越可能誕生。


人與物的新關係出現時,空間會改變,這是可以期待的。北海道的遠藤先生在不考慮人像的情況下創造空間,這樣的做法是必要的,因為沒有這種操作,住宅不會改變。


為什麼呢?因為場地是固定的,建造者有需求,我的房子也有需求(笑)。比如「篠之家」,有六疊間和食堂的具體需求,預算約500萬。這些條件一開始就必須有提案,否則只打破現有日常性是沒用的,最終可能和以前住的房子一樣。


如果認為客廳是家庭團聚的地方,只會產生熟悉的客廳,但實際上並沒有團聚,只是每個人都孤立在自己的空間中。如果以陳舊的思維開始設計,結果就是這樣。即使成功的舊手法重複使用,也會變得平淡無奇。因此,每次都需要意識到創造非日常的東西。


巨大的牆以前被認為不人性,但巨大的牆是非人性,即便是非日常性的,機械重複也會失去這一點,這是陷阱。


伊東先生大概也是這麼想的。當看到鋁牆,鋁變成符號,把人引向不同方向,這是值得期待的。那個設計很簡單,但如果不仔細看就會忽略,裡面的箱子全是鋁,上面還有鋁筒,這是可怕的空間,要足夠特別的人才能住(笑)。伊東先生是否會住,我不知道,但這是非日常的。鋁是現代材料,但如果只是這樣去思考,這樣的設計就不會出現。


然而,能否在小空間、小住宅中反饋這些想法,這是重要問題。我期待在小住宅中有問題提出,但很遺憾,並沒有。比如,在70平米或100平米的標準規模中,很難構築非日常的空間。


遠藤先生,你的設計是多少平米?


遠藤

17平米。


篠原

堀內先生的團隊呢?


根本

大約500平米。


篠原

可能更大一些,畢竟有那麼驚人的入口(笑)。


伊東

在老師剛才的講話中,關於面積的問題,例如在17米見方的空間中,我會思考如何進一步縮小空間規模。我認為,這通常涉及到預算問題或場地條件等,最終會使得空間縮小。然而,在競賽中,我們應該如何進行這些考量呢?比如說,從捷克的設計方案中可以看到,這些方案中有非常細緻的規範。當我跳出目前的視角時,似乎需要更深入地探討各種細節才能讓自己滿意。


篠原

如果你在這些問題上有困惑,請舉一些具體的計畫來說明。


伊東

比如說後藤先生的設計方案,以及浅井先生的方案,都是這方面的例子。


後藤

對我而言,其實我的設計規模是比較大的。我想要的體驗是這個規模可以在都市中實現。雖然在競賽中我把這個規模設計得更大一些,但從體驗的角度來看,我希望能夠達到那樣的效果。


司會

在浅井先生的方案中,規模是比較小的。


淺井

是的。當我提出「避難所」這個概念時,整體形象已經在我腦中形成。如果嘗試做一個更大的避難所,就會面臨更多的技術挑戰和預算問題。因此,我選擇了在小規模下實現我想要的設計。


篠原

對於堀內先生的團隊來說,對於規模的感受如何?在選擇主題時是否遇到了問題?我並不認為大的規模就是壞的,或者是反社會的。我自己也曾經說過,越大越好,這是建築師的觀點之一。從現代建築的歷史來看,無論是科比意、密斯·凡·德·羅,還是萊特,他們的建築也都是從100年前開始的。因此,問題不在於規模本身的絕對值,而是日本的具體條件使得有些設計在日本無法實現。為了把握非日常性,必須首先了解眼前的日常性。我現在談論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們無法在沒有考慮日常性的情況下來討論非日常性。我想了解你在選擇規模時所感受到的現實性。


堀內

確實,當我們六個人討論的時候,對於住宅的概念,我們腦海中浮現的是公會堂這類的形象(笑)。在那時,我們以牆壁為主題,討論所能創造的空間,並認為這樣的思考方式是可行的。


浅木

而且,依我個人的意見,我將牆壁看作是通道,將圓柱體視為集合住宅。未來我想實現這樣的設計,因此規模確實有些超出了範圍……


篠原

我不認為是超出了範圍。那並不是問題,規模很好。只是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技術和手法。我想你在精簡時已經很費心了,或許還可以再精簡一些,把各種手法都保留在適當的程度上。


堀內

每個團隊成員都有發言權,這使得總結他們的想法變得困難。最終,每個人的觀點都有所反映。


篠原

石川先生的方案中,感覺在剔除多餘手法方面稍顯輕鬆。如果再強硬些,僅保留自己喜歡的部分,效果會更強烈。但這只是個人偏好(笑)。不用混凝土而用木造可能會更好。你選擇混凝土或許是因為木造無法承載你想像的空間。


司會

這次最終選出的作品中沒有木造嗎?


篠原

捷克的亞當斯先生在石造結構上搭建了木造,其他作品中則沒有。雖然在提交的設計中有不少木造方案。


司會

篠原先生剛才提到伊東先生的個人空間問題。光從上方照下來,這豐富了空間的想像力。在那裡能構想出什麼樣的生活?


伊東

「孤的空白」中的「孤」意指一個人,「空白」是指一個人的空間。我強調了一個人的空間,但家庭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空間。這樣的空間在現實與閉鎖自我之間,營造出一種曖昧的空間。我設計了一個從中間切開的圓柱形天窗,這樣的設計展現了一個人的世界外延,這就是「空白」的概念。


另外,我想請教大家,最初評審的時候,老師提到不能輕視住宅產業。當住宅產業全面動員時,現有的生產體系可能會被消除。這樣的情況下,文明批評與生產方式能共存嗎?我認為很難共存。高質量且低成本的住宅可能由大型生產技術實現。在這種情況下,非日常性可能會被消除,文明批評的意義也難以保留。您的看法如何?


篠原

關於非日常空間的討論,我認為非日常性是瞬間的,不可能持續很久。因此,我在1972年夏天選出的設計不會是未來的選擇。如果是三年後的競賽,結果可能會不同。


考慮現代產業技術社會中的住宅生產,我認為中心不會是巨大的牆壁或鋁煙囪,而是其他東西。這樣的文明批評很可能會被社會遺忘。我不認為使用現代技術就不能進行文明批評。


比如說,我們可以在駕駛汽車時批評汽車文明。雖然現代社會會為住宅提供各種設施,但這不妨礙我們提出文明批評。技術與我們的設計可以共存。即使住宅有全套冷暖氣設備和自動電扶梯,只要能在其中提出人與空間的新關係,這就是文明批評。


住在森林中,燃燒生木取暖,並不代表文明批評。當前的非日常性未必在明年仍有效。我們需要在長期文明發展中考慮問題,即使是短期內。這樣,你們提出的空間設計方向也許會符合預期。如果你們能通過接下來的工作,不斷創新設計方向,這些設計將被納入新的隊列。我確信,現在選出的作品是1972年夏季的新問題提起,但不會無條件保證它們的持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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