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論——個と集合のための空間論-III 空間に新たな知と情を》 , from 《新建築》 1972年 2月号 p.135, written by 篠原一男

《住宅論——個と集合のための空間論-III 空間に新たな知と情を》 , from 《新建築》 1972年 2月号 p.135, written by 篠原一男

(版權聲明:本文摘錄於新建築 1972年2月号 (Shinkenchiku 02/1972),版權歸屬:© Shinkenchiku-Sha Co., Ltd./附圖:©新建築 1972年2月号/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


住宅論——個體與集合的空間

篠原一男


I 我與日本民家聚落

黑暗中的民家

起初存在的整體

民家就像蘑菇般存在

無名性與有名性之間

II 連續與龜裂之間

連續性的觸手

無機之殼的設計

龜裂之中的連續性

直接衝擊整體

III 為空間注入新的知識與情感

知識的凝縮與情感的燃燒

主題的力量與射程

在暗淡世界中尋找生命的空間




III 為空間注入新的知識與情感


知識的凝縮與情感的燃燒


我們的世界完全被像幻影般的豐富所浸潤。物質訊息充斥,人們已忘卻飢餓的感覺。建築本身也僅是這兩者組合的一部分,因此建築師或許已失去了大多數人的飢餓感。現今的年輕建築師們從一開始便置身於這個世界中,從未感受過飢餓。他們直接以敏感的生理感知感受到世界的荒涼,而非理論上的連續性。每個人都必須重新尋回這種新的飢餓感。


飢餓,是指對於探索未知的確切程序,是人類強烈的渴望。在所有溢出的建築材料和設計手法中,現今生活中的人們必須下降到肉體的根本,確認什麼才是真正所需。創造的起源,首先必須在這種飢餓感中尋求,這超越了所有思想和方法。


有人說,建築師的初次住宅作品非常生動,這更多是因為他們捕捉了這種飢餓感在空間中狂風暴雨般的生命力。無論處於何種時代,年輕人總是基本上被豐富所排斥,他們飢渴於工作、財富和名聲。因此,在人與空間之間,他們能夠直接且沒有強大理論支持的方式生存。雖然他們沒有控制設計的細節、設計或技術,卻能創造出具有年輕魅力的空間。然而,飢餓感在現實創造世界中,本質上是一種一次性的東西。因此,我從不認為年輕人的肩上承擔了所有未來住宅創造的重擔。


我們不能永遠漂泊在重複出現的荒蕪情境中。儘管無論我們採取何種行動,都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這種預感是合理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應該接受現狀。也許這種認知是源自每個人對世界和建築的飢餓感的喪失。因此,我們必須重新找回這種飢餓感。


在現代建築及其方法中,長期以來主宰的理性已經衰敗。雖然不再是主角,但情感上的建築重複出現,已經充滿了疲憊的色彩。知的衰退和情的疲憊,這種情況深重地壓在每位建築師的身上。因此,無論絕望感如何擴散,我認為除了深入直面這種情況,別無他法,即使有人認為這種做法是無謀的。


知與情這兩個領域,或者說是人類存在的所有領域,如果現代建築或現代設計理論在這兩個領域中陷入衰敗和疲憊,我們必須尋找新的知識,新的情感。我們必須凝縮新的知識,在這種狀況中點燃新的情感。我們必須激烈地燃燒著人類心靈深處隱藏的新情感空間,即使這對於照亮情況的視野而言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或許,單純依賴知性或情感的二元選擇的理論已經無濟於事。也許,我們需要更多依賴知的情感和情感的知性同時活動的作品,這樣的情況才有可能改變。我認為,我們需要更多地結合知性的功能主義和情感的表現主義來進行工作。當我追尋這樣的路徑時,或許可以說,我在去年的幾篇文章中,已經提到了「機能空間」(註10)。但現在並不涉及這些具有長期影響的問題。


雖然在一個人內部,思想和方法的振幅當然有其極限,但就像多木浩二所指出的那樣(註11),我的空間中可能存在兩個不同的系列。有時候,這會變成像「白之家」和「地之家」這樣同時進行的工作。擴展一個人內部的振幅,在邏輯和現實上都是極為困難的工作。我想追求內部的一個極限「黑的空間」(註12),雖然這樣的期望往往會因實際設計條件等問題而難以實現。然而,我對建立多層次、多極的空間思想和方法的實感,使我無法擺脫。


對於多極化的社會,作為建築師直接回應之一,多層次、多極的結構被提出。即使將「龜裂的空間」視為對龜裂時代狀況的直接回應,這也是合理的。曾經我說過「住宅是藝術」,從同樣的角度來看,這也是對社會運動的直接回應,但當時它似乎被誤解了。


這篇文章後面,我將在這篇論文中記錄極為概念性的主題。


當我們專注於建築師空間問題的同時,我們把我們周圍的大局給拋棄了。然而,我希望將這種大局視為一種隱藏的次元,它總是存在於我的內心深處。比如說,14、15年前,我在1958年左右建造第二、第三座住宅時,開始在某個設計研究所教導年輕學生。我選擇的課題是「預製住宅」。當時在日本,這種課題作為建築師的項目還不存在。在展覽中展示的獨特模型至今仍然令人印象深刻(註13)。在建築界開始討論預製住宅時,我已經將這個主題從課程中排除。當我寫下「住宅是藝術」時,是在這個展覽後三年。我希望人們能夠把這視為我對住宅設計方法多層次結構的一部分。在住宅設計中,我從未否定預製住宅的意義,相反地,我認為它是我工作的出發點,這一觀點至今未變。


再次,讓我們談談飢餓感的恢復。在幻影般的豐富中,確認飢餓並將生活的激情提高到更高的層次是一個艱鉅的任務。然而,只有知的凝縮和情的功能才能勝任這項任務。也許,這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粹的體力問題。


(註10)除了註9中提到的兩篇論文外   篠原一男「16の住宅と建築論」美術出版社

(註11) 多木浩二「意味の空間」新建築”71-1

(註12)篠原一男「住宅論」SD選書

(註13)現代生活(モダンリビング)第26集 ”59-6 婦人画報社



主題的力量與範圍


如果只能有一個小房間的話,我將從創建男性的空間和女性的空間開始。與排列瘦弱的個人室,以及像合理化社會貧困一樣的方式相比,我更認同尋求生命肉體的空間,即使是大型住宅也不如通過直接展示整體空間的思想和方法,以荒謬的結構建造來說,這無疑是更具有震撼力的。特別是在小型住宅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當我們實現小型住宅時,特別是在當今日本住宅水平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懷疑那些方便的理論是否在最終妥協。即使是現在只能做小型住宅的人,如果有機會做大事的話,他們將依據什麼來思考空間呢?我們需要嚴格區分小規模和大規模的情況。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貧窮時期,我們國家的建築領域一開始就受到了從戰勝國美國引進的合理主義和功能主義的影響。功能主義對於小型住宅來說過於單一,因此阻礙了真正的發展,許多人試圖表達出日本特有的元素的努力,我也是其中之一。然而,這些努力加速了力量的轉移。我認為,合理主義和功能主義在社會復甦後,例如建造大型住宅時,並未真正發揮其力量。當這種大型力量遭受挫折時,相應的反對勢力也失去了對抗的有利條件,因此它也成為了弱勢力量。


現在我還不能立即表達男性的空間和女性的空間。但如果有機會專注於這樣的空間,我可能會開始將這種空間視為其中一個主題。最近的住宅設計,特別是室內設計中,白色空間似乎已經具有了重要的地位。將所有東西都設計成純白色,這在一段時間內確實可以驗證建築現實的存在,但在電視廣告中使用純白室內設計作為新的趨勢之後,建築現實已經逐漸消失。純白色設計之後又會追求什麼呢?


在過去1到2年間流行的一種稱為「標準圖形」(パーグラフィック)的技術。我並不完全了解這種技術的真正意圖,但我可以理解這種技術的意圖和必要性。作為建築主題的提出,它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在我國,它迅速擴展為義大利設計的華麗技術,但這種技術的有效性比純白色空間更為短暫,因為它專注於建築結構元素的色彩,而不是色彩本身的意義。多樣性的空間取決於民族特性,本質上是瞬間和情感的表達。尤其是這些最近的技術,它們不僅僅是色彩本身的處理,而是打破了從地板到牆壁,從牆壁到天花板的建築構成元素的日常約定,因此它們自身的表達力和有效時間是可以計算的。雖然顏色有無限的可能性,形狀也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我們應該從一開始就預測到這種技術何時會適用,否則我們可能只會得到一個色彩已褪色的房間。


對於各種建築思想及其方法的問題,我從不僅僅是因為其新奇性而評價其力量和有效時間,長期有效的範圍需要廣泛的背景來支持這些問題的提出,我認為這是必要的。通過逐一消除所有色彩和材料的感覺,通過嚴格的過程來探索空間的存在方式,最終才能達到白色空間和通過一種流行的方式捕捉到的白色空間之間的區別,背後是消耗能量的大小,這必定與其比例成正比。白色空間和多樣的空間如果沒有背後擴展的思想支持,可能無法在這樣的風化和濕潤季節中長期存活。為了避免誤解,我並不是說白色空間和多樣的空間已經失去了效力。就我自己而言,我還沒有失去白色空間的必要性的理由,只是我不喜歡白色的風格而已。


在前一章中,我提到了我正在設計的住宅外殼的設計被描述為無機的。這與我過去設計的深深簷出的住宅外殼設計有很大的區別。我認為這種設計一直具有與日本感性的聯繫,但與過去的外殼表達形成對比,我將其稱為無機的。關於這種無機性對外部空間的作用功能,我已經在之前的文中有所描述。「未完之家」是無機化的首次嘗試,但在那時的我的文章(前述)中,我用中性或乾燥的空間來描述內部空間的組成。


在「山城之家」、「鈴庄之家」(新建築’68-7)的內部,我逐漸嘗試將空間的表達中性化或無機化。當我發現了被稱為「龜裂的空間」的組成時,空間的表達趨向於中性化和乾燥。這激發了外殼設計的無機化。這四部作品在內外兩個方面都試圖展開中性或無機表達的表現。如果問我為什麼選擇中性的或無機的元素,我會說這是從我過去工作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產生的。雖然,作為一名建築師,在空間的思想和方法中,邏輯上有多種可能的道路,但我現在選擇的是這個方向。因此,解釋起來,除了說我的建築現實選擇了這一點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其他解釋。即使在追求日本式空間時,我基本的興趣也是抽象的。中性的、乾燥的或無機的空間的形容詞,確實是在這種抽象之後捕捉到它們。


如果追求中性的或乾燥的空間,這並不會與生產技術或方法的主導地位相矛盾,因此,產生像裝置化住宅這樣的主題也是可以接受的延續。這與過去年輕學生一起思考的預製住宅項目是相關的,因此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不可預測的範圍。然而,像我這樣的工作,設計的目標是在給定預算內獲得最大空間量的同時,確保居住性和經濟性,這仍然是困難的。目前為止,這些都不是經濟的,這使得防止居住性的下降變得困難。如果打算持續發展住宅,則必須將經濟性和居住性的最大滿足作為建築論之前的明確前提條件。即使把住宅作為建築師表達慾望的對象,也不應該像這個所謂男性化設計一樣,這並不是由於這種姿態本身而是由於這個明顯的條件在他輕蔑地考慮這一點而引導產生,它的結果,而是在那個所謂男性化姿態和理論倒退房屋。如果我要想什麼空間,那麼我會考慮「空無一物的空間」(何もない空間,註14)。雖然我對於向無機化的程序的興趣並不減弱,但「抽象」是一個強大的起源,我現在的焦點迅速轉移到「空無一物的空間」,這個空間我還無法以符號方式指示,不知何時會浮現什麼樣的形式。


(註14)我最近讀到了與此同名的獨特的建築劇場論文,P.布魯克,高橋・喜志譯「空無一物的空間」(なにもない空間)晶文社




在暗淡世界中尋找生命的空間


「龜裂」象徵著絕望,而「連續」則是希望的象徵。即使在龜裂的空間中發現了通向連續的可能,但在這個充滿絕望的世界裡,這種希望似乎也會輕易消失。我並非樂觀地提出期望。我認為,即便是那些充滿激情的新空間思想,也難以在這暗淡的世界中長久地保持激昂。許多人可能會質疑,在日本政治陰霾籠罩下,空間思想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如前所述,這是我論文的基本理念,目前不再多加探討。但我希望,在這樣的環境中,若有建築師內心裡誕生了某些東西,我只是希望全力提出並傳達,以不讓創建住宅的最初、最重要的衝動被淡化。


「生命的喜悅」,這樣浪漫的措辭,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如此。如果能在無機的表現形式中找到衝動的實現,我會全力以赴。如果能遇到一種新的技術主義,類似新鮮的抽象,我也會將其融入到造形中。或者,如果能將我在那個夏夜、古老街道上經歷的黑暗空間所激起的激情,表現在一個住宅的內部,我會全力以赴。我認為,如果能在人與空間之間創造出新的張力關係的線索,將這種高揚的生命感帶入空間中,那將是合情合理的。


這樣,我得到了一些機會。即使是最小的空間,只要能逐步確定地將它們連接在一起,我仍然希望,在這個黑暗時代中,這些龜裂能夠產生,從中,新的空間也許會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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