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論——個と集合のための空間論-II 連続と亀裂の間》 , from 《新建築》 1972年 2月号 p.135, written by 篠原一男

《住宅論——個と集合のための空間論-II 連続と亀裂の間》 , from 《新建築》 1972年 2月号 p.135, written by 篠原一男

(版權聲明:本文摘錄於新建築 1972年2月号 (Shinkenchiku 02/1972),版權歸屬:© Shinkenchiku-Sha Co., Ltd./附圖:©新建築 1972年2月号/本翻譯為自行完成,僅供學術研究和非商業用途使用。如有翻譯不當之處,敬請見諒。翻譯:陳冠宏/校稿:徐榕聲/翻譯協助:ChatGPT 智慧之光)


住宅論——個體與集合的空間

篠原一男


I 我與日本民家聚落

黑暗中的民家

起初存在的整體

民家就像蘑菇般存在

無名性與有名性之間

II 連續與龜裂之間

連續性的觸手

無機之殼的設計

龜裂之中的連續性

直接衝擊整體

III 為空間注入新的知識與情感

知識的凝縮與情感的燃燒

主題的力量與射程

在暗淡世界中尋找生命的空間




II 連續與龜裂之間


連續性的觸手


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計畫,積極地設計兩座住宅之間的空間,這兩座住宅分別是「花山北之家」和「南之家」(新建築’69-1)。北之家先建成,三年後南之家隨即落成,雖然最初並非完全設計為一對,但有某種程度上的預設為連作的形式。然而,從一開始,這兩者並未完全計劃為同時進行,這個問題在當時的計畫中並未成為核心主題。然而,即使從一開始,這兩個住宅可以同時設計,我仍然在自己的空間構成方法中思考:是否可以將這兩座住宅之間產生的空間,與每座住宅本身的空間一樣進行構成呢?這個疑問一直留存在我心中。


我忽然意識到,具有深軒的日本傳統建築風格本質上是自足的,強調與其他建築物的連接性較少。在介紹這兩個住宅時,我提到這一點。迄今為止,我設計的住宅平面通常採用正方形或長方形這樣的簡單圖形,這些圖形在幾何上具有自足性。因此,我當時考慮到了一種四分之三正方形的組合方式,這種設計能打破自足性。在地坪規劃上,這是一種有效的解決方案,至今我仍然認為如此。然而,兩座具有深軒的住宅之間並未產生我所期望的空間。


我們被歐洲,特別是地中海沿岸的石組造民宅聚落深深吸引。整個住宅集合所散發的氛圍是一方面,但更令我們著迷的是夾在兩棟建築物之間的道路上展開的景象。這種強烈而清晰的光線,以及建築材料的魅力,是吸引我們的原因之一,但在這樣的空間魅力中,深軒的特性可能並非主宰因素。


在我們國家,如京都的町家或是像這裡介紹的高山町屋,形成了典型的町屋聚落氛圍,軒檐在民宅連接上並不賦予重要功能。


古老的京都四条先斗町的町屋街,其兩側突出的深軒,以其獨特的功能,創造了引人入勝的空間結構,這樣的例子相對罕見。在日本建築的形式和風格中,深軒的角色可謂主要,它不僅具有奇妙的魅力,還有實用的功能。這種種類眾多的雨天和炎熱的夏天強烈陽光下,這種當地風格的建築形式,不僅保護建築和生活,同時在這深軒之下,與自然的優美關係緊密相連,最大程度地開放視野,儘管牆面可能會退化。然而,這種日本特有的開放性不僅僅依賴於深軒,還依靠將地面提高以支撐,這是我曾經稱之為「偶發現象」的概念。(対現象,つい現象,註6)因此,通過物理上增強周圍的隔離性,同時在視覺上實現對自然和周圍環境的全面開放和互相滲透。這種與自然全面互動的日本式構成,卻沒有將與其他建築物的連續性內在化。因此,類似古代寢殿造的渡殿這樣獨特的手法,當需要連續性時,便被想像出來。


對於西歐的結構而言,現在我們可以將對日本建築的記述完全反過來思考。在那裡,我提出的「偶發現象」概念應該是可以看到的。這種在視覺上並不朝向自然和周圍環境全面開放的空間構成,或許無法內在化與其他建築物和生活的深層連續性嗎?



無機之殼的設計


我最新的住宅作品有「同相之谷」,有幾位人士認為這具有「都市感」。在這裡,「都市感」可能意指對城市住宅或城市設計意識與方法的存在。直接造成這印象的原因,我認為是該住宅內部意圖安排的結構表現。當你登上第一段階梯,會看到一個深谷般的空間,與剛才上來的樓梯完全對稱的景象在眼前展開。我稱之為「龜裂空間」,這是一個天花板高而極度狹窄的空間,視角在其中移動,帶來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視覺景象。關於內部所意圖的操作性,與城市居民或城市設計所追求的方法可能有共通之處,這不禁讓我思考。在這樣一個小空間的住宅內部,我不直接或間接地借用被稱為城市設計的表達方式。那些了解我的基本態度的人們對於這種「都市感」的印象,並不僅僅意味著將空間孤立看待,而是對集體化的期望已逐漸引起我的意識。


在發表「未完之家」和「篠之家」(新建築 '71-1及其他)時,我從過去的日本建築傳統中,把空間思想和方法的根源放在了那裡,現在我正試圖把它移向這個領域之外的未知地方,這些問題在兩篇詳細的論文中有所記錄。(註9)因此,為什麼必須採取像「龜裂的空間」這樣具有強烈特徵的結構方法,這樣的問題在這裡不再重複。「龜裂的空間」被命名來象徵其實際空間的形式,但它有時也象徵著在不同場合的裂縫。這代表了我在空間思想和方法上的急劇轉變。作為具體表現,我在兩篇論文中記錄了消除具有深軒的屋頂造形,以及室內紙障子作為其表達主角。然而,外觀照片卻未在當時介紹。直到這兩個新住宅的出現,無機之殼的意匠才首次被引入介紹。


我將進一步討論無機之殼的意匠及其另一個意義。我希望在未來重新討論這些問題。關於日本傳統深軒的建築造形,這類無機的、幾何的殼能,我在此記錄下來。如果不考慮多雨和強烈陽光的影響,這樣的討論起初可能是不必要的。然而,為了消除深軒,我找到了替代技術處理方法,在「未完之家」系列的混凝土住宅中,我已經達到了自己的一個形式階段。這個過程使我意識到,這種無機之殼的意匠具有的功能。當我消除深軒時,這種殼如同浮現在它旁邊,甚至召喚了更多的殼,試圖把空間聯繫起來。這種空間意志浮現在那裡,就像我所認為的那樣。


我現在仍在推進這種殼的意匠的發展。回想起1920年代現代建築的誕生,那些領先於住宅建築的人選擇採用了這種幾何形式,我認為我正將這種形式推向完全不同的方向。當我試圖創造「龜裂的空間」,以及在這種無機之殼內實現它時,我沒有預料到它對集體連續性的需求。那些提到「同相之谷」具有都市感的人們,是否能在我的無機之殼的意匠中看到連續性的觸角,我不得而知。但這兩者肯定是有相互關聯的。這也是我在內心中探索相同問題的原因。



(註9) 篠原一男「捕捉象徵空間」(象徴空間をとえて)新建築 '71-1 「非日常性の構築」建築文化'71-1



龜裂之中的連續性


當存在強烈的斷裂性時,我曾寫道,為了恢復人類生活的整體性和有機性,空間中顯現出對連續性強烈期待的現象。(見前述的兩篇論文)這是我在建造「篠之家」和「未完之家」時所感受到的。這也可說是關於人類與空間相互作用的我所謂的「偶發現象」之一。接續最初兩個具有強烈隔斷性意圖的住宅後,現在這兩個住宅「立方體之森」和「同相之谷」形成了「龜裂的空間」的連作。尤其是在這兩個住宅中,因為都是為兩個家庭準備的,這點與我與業主之間的理解密不可分。在「同相之谷」中,為兩個獨立的親子家庭進行了設計,並且,我們希望在一個住宅中建立密切的聯繫,這成為了重要的主題。因此,如果在這些完成的住宅中給予了某種「城市般」的感覺,對我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龜裂的空間」中,高聳的垂直壁面擔當著主角,當然,由於內外牆材料的不同,它並不完全成立,但是內外部的日常意識有時似乎會彼此顛倒。西方組石建築系統中古老的民居聚落所擁有的空間特性,我想像它總是內外互相浸透,因此,逆轉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認為隔絕性應該是城市的基本大結構。城市每刻都在改變其狀態,如果沒有這種動態的結構,現代城市就無法存在。不應過度浪漫化動態這一形容詞。突然,高速公路橫跨過我們熟悉的城市空中,環繞城市邊緣,顯示出各種所謂的公共性的障礙,也是動態現象的一種。動態狀態也可能對城市中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種威脅,不要忘記這一點。巨大城市本質上不可避免地包含了必要的惡,但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好的。我認為,如何使住宅免於這種城市之惡,這是關於住宅的,換句話說,關於城市的基本大結構。這是我持續建造獨立住宅的內在城市原點。因此,從我打算的強烈且確定的斷裂空間中,顯現出對連續性的期待,這支持著真正城市生命的東西,因此,對我來說,住宅本質上是「城市的靜態空間」。


我不贊同將現代設計方法與社區理論結合。對於建築師個人日常生活周圍甚至不存在的東西,虛幻地宣揚是徒勞的。在未找到解決激烈斷裂的端倪之前,對於生活在巨大城市中並且不曾送出過一瞥的人類深層心靈感知,壯觀的城市設計理論也是無效的。然而,我的城市理論仍然只是確認了一些基點,對其整體構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直接衝擊整體


我一直意識到對連續性的期待,雖然在設計單一住宅時,並非總是明確意識到這一點。當我思考「龜裂的空間」在一個住宅中出現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一些奇特之處。這種空間在建構的瞬間,有一種類似於我過去空間分割中心主題的相位。


這裡展示了四個軸測投影圖。從「篠之家」到「同相之谷」的四個住宅空間主題被形式化了。這可以說是「龜裂的空間」的連作,雖然在每個具體構成中,每個主題的意義和意圖方向都有所不同。然而,「大屋根之家」(新建築64-4)和「白之家」(新建築67-7)等以往我設計的住宅所擁有的空間表情,採用了不同的方法來建構。


例如,「白之家」的構成不是按照首先有一個大廳,其旁邊放置臥室的順序來思考,而是首先捕捉整個正方形平面的輪廓,然後,在其內部,當一條直線南北方向運行時,兩個分開的空間分別產生具體功能。這種整體被其構成法直接襲擊的表達,似乎是最能描繪思考狀態的方式。這裡所展示的四個「龜裂的空間」完全不同於空間「分割手法」,但這種方法也顯然是一種直接襲擊整體住宅輪廓的方式。當然,分割和連續這些詞的日常相似性與數量無關。


這四個空間形態一開始似乎具有操作上的複雜性。然而,在連接幾個周圍房間的過程中,這些隙間形成的造形並不是按照一個規定的順序進行的。當然,只有中央空間是獨立建構的,而不是整體構成的一部分。但是,在我的思想中,這個中心空間的形式和功能,在整體輪廓逐漸確定的過程中,以直接的方式浮現。


現在我正在重新確認「龜裂的空間」的功能,甚至可能成為取代「空間的分割」的基本方法。然而,我不認為這種構成法所具有的功能是最希望的表現方式。相反,我認為,作為一個連接空間,將許多指定房間整合在一起並緊密相連,作為一個積極擁有有效功能的連接空間,這樣的空間應該逐步建構。


然而,住宅是一種小型空間。因此,在我的情況下,類似以往的思維模式可能會支配其中。這可能在很大程度上與我的性格有關,然而,在像住宅這樣的小型空間結構中,我認為其中有強烈的直截性支配著,而不是精細的操作性所能獲得的,這是我的感受,而不僅僅是理論。因此,從現在起,我將繼續尋求「直接襲擊整體」的元素,即使這可能與對連續性的期待存在矛盾。龜裂和連續的問題,正如它們在我內心中所存在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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